皓華的父親極愛妻兒。

志輝原本就是二姨太的孩子,對於大家族那種爭權和淫亂深深厭惡,所以自己有了家庭之後,自律甚嚴,皓華生活在正常的家庭,連叔伯家大妻小妾的複雜,都很少聽到。

驟然和震岳家裡姨太太、比自己大的兒女生活在一起,皓華的恐懼感簡直到達了極點。

剛開頭幾天,她把自己鎖在房間裡。縮在牆角,整天的坐著。

但是這種態度,卻惹煩了淑真。

淑真對於震岳的女人,早就免疫了,但是震岳的女人大都是知所進退,通情達理的角色。不管震岳會寵愛多久,她們總會尊重一下這個家實質的女主人,像皓華這樣縮著躲著,擺明了瞧她不起的態度,讓她忿忿不平。

一個粉嫩的小孩子罷了。居然越過我的頭當了主母?這些年來,淑真為了這個家盡心盡力,雖然不奢望震岳娶她,但是自從文鳶過世後,多少心裡總是有點盼望的。沒想到居然讓個小女孩…還比自己兒子小的女孩…打碎了這夢,這叫她怎忍得?

她開始託病,將家務都丟給皓華。

同樣的忿恨雖然也存在在玄玲的心裡,但是她很懂得自己的分寸。

論才能,她不如淑真,所以她對淑真向來曲意奉承;現在,論容貌,她不如皓華,更何況皓華是震岳明媒正娶的妻子。

她忍。

表面上,她溫厚柔和,反而幫著皓華張羅,私底下,總是有意無意的抱怨給自己的兒女聽。

兒子邵容向來漠不關心,但是女兒邵晰就不同了。

生邵晰那年,正好震岳的集團改革成功,從此奠定了資訊業龍頭的地位,震岳認為是這小女兒帶來的好運,分外另眼看待,長大起來,邵晰聰明敏捷,長像又好,震岳更是疼愛不已。

沒想到母親沒有扶正,父親居然又娶了個和自己同年的女孩子,除了為母親不平外,更為了父親的疼愛被佔據…

對皓華,她的厭惡,不止一點點。

皓華就在這種敵意的環境下,開始接手張家繁複的家務。

她從來不知道,一個家庭會有那麼多的帖子,也不知道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幾乎整個張氏家族天天有人生日,也天天有人死和出生。加上震岳在生意上的夥伴和人際網…還有家族成員的姻親…

皓華幾次在帳冊前落淚。

邵晰不放過她,總是冷嘲熱諷,有回她為了訂不到飯店食不下嚥時,邵晰就嘲諷的說,"唷,怎?我們王媽的手藝讓太太妳吃不下?王媽,把菜拿走,看妳煮這啥?妳以為太太和我們這種粗人同樣肚腸?"

王媽真的把菜收走。

家裡的佣人皓華使喚不動,連司機都不聽她的。淑真惡意的照會過了,她連辦宴會的場地都被百般刁難,若不是她打電話回家求救,讓父親去擺平,她連震岳的生日會場地都沒有。

"有個好父親還真不錯哪。"邵晰竊聽她的電話,"只是我們張家的事情,幾時輪到蘇家多嘴了?"她沈了臉,"妳當這主母怎當的?"

皓華不知道該怎回答,只是怔怔的落下淚。

"哎唷,妳欺負我還哭~媽~太太欺負我,還哭在我前頭!"邵晰哭叫的喊起來。

皓華只能匆匆的奔回房間。

晚上,震岳臉色不豫的走進來,"妳兇邵晰?"

"我沒有。"皓華將臉轉過去,青著臉。

"沒有她會造謠嗎?"震岳的聲音提高了,但是看到她盈盈欲涕,心又軟了下來,"妳們年紀相當,難免有口角。我娶了妳,沒給她的母親名分,小邵晰心裡當然會有點兒不快了,就算她嘴巴比較不饒人,妳也不該和她計較。"

皓華轉過去哭泣,讓震岳生氣起來,"哭哭哭!哭得煩透人!"

震岳到玄玲房間過夜,第二天又到淑真房裡去,賭氣好幾夜不回房。

不過,皓華倒是因此得了幾天好眠,讓自己冷靜下來,把震岳的生日宴會安排好。

震岳五十五歲的生日宴會…終於在忙亂中敲定了。

皓華不管別人怎說,從父親那邊調派人手過來幫她,將整個宴會的接待等事項確定,宴會場地也沒問題。

但是到了當天…原本飯店答應她的大廳,居然撥給了黨常委,另外給了她三個小廳。

勉強打通了兩個小廳,第三個實在不能打穿磚牆,於是那個小廳開了四桌,而玄玲和邵晰的桌被分配到那裡。

還沒搞清楚為了什麼會如此的皓華,已經讓憤怒的邵晰,潑了一臉的香檳,場面亂成一團。

邵晰怒罵著,玄玲在哭,而震岳只能鐵青著臉,一言不發的想離開會場。

皓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,正要跟飯店交涉,被邵晰拽住痛罵,臨界點崩潰的她,想也沒想的刮了邵晰一個耳光。

震岳看見了邵晰被打,他也怒還了皓華一個耳光。

這個耳光讓皓華昏了一昏。從小到大,她讓父母親寵愛著,讓師長同學寵愛著,連大聲都沒人對她大聲,現在…居然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。

這一下,就像是打碎了她的自尊般,羞愧、憤怒、哀傷、怨恨,狂暴的在胸口翻湧…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~to be continued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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